痴心爷爷 年岁大了,记性差。早些年《红楼梦》中的“好了歌”背得非常流利,现在仅只记得 “痴心父母古来多”这句了。 回想幼女长乳牙时,牙痒,见东西就咬。爷爷怕孙女咬塑料玩具有害健康,每当发现她有想咬东西的苗头时, 为了不伤害孙女,想法用其他东西替代,有时找不着什么替代物就用自己的手让孙女咬。 有一次,女儿把爷爷的手指咬破了皮,第二天发炎红肿,去医务室包扎上药,同事们问及,他伸出手指却乐呵呵地说: “你们看,我孙女长牙啦!这是她咬的。” “您老人家痛不?” “不痛!她咬得还蛮有劲!还咬出条这么深的口子,还出了点血!” 同事们都被逗乐了,说:“世上不只是痴心父母多,痴心爷爷也不会少。” 随着时间推移,父亲作古,女儿也当妈妈了,我也升级当上了外公。有一天,一家人去给外孙女买衣服,到商店后她对漂亮衣服还不太感兴趣,直奔玩具货架,顺手拿下把玩具枪紧紧地握在手上。 我正纳闷小女孩怎么对“武器”也感兴趣?想起伟人的诗词中有句“中华儿女多奇志,不爱红妆爱武装” ,外孙想要买把玩具“武器”得给她买。 小外孙拿着新买的枪,格外高兴。归来后刚进门便举“枪”朝我射击,嘴里还发出“叭”的一声“枪响”。 我配合很默契,还没把拖鞋穿好,便应“枪响”声倒下,真像被八路击毙的鬼子兵,手中拖鞋抛到房顶掉了下来,差点掉到外孙的头上,她却连蹦带跳乐开了花…… 我这手无寸铁的“鬼子兵”,被一次次击毙,应声倒地,闭上眼睛,有时躺在地上还挣扎几下,反反复复,渐渐体力不支。 我也不能老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,与外孙女商量要求俩人更换角色。开始她还不同意,坚持要当女八路军,经我反复要求,并说电视剧中不是也有女鬼子,同样很凶残,她这才同意更换角色。但是,枪不能易主,我只能用手式效仿枪,朝她射击时嘴里还发出“叭……,叭……”声。 当我朝她射击后,小外孙并没有应“枪”倒下,而是不慌不忙地从沙发上搬了块坐垫,放在地上,然后缓缓趴在垫子上…… 晚餐后发现膝盖疼痛,仔细一看,原来蹭破了铜钱大的一块皮,却想不起来在何时、何处摔过跤,或者在什么地方不小心蹭破的皮。小外孙刚洗完澡,见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,又拿着枪朝我开枪射击。我才猛然想起,膝盖上的伤痕是下午逗她玩耍时忘了自己的年岁,倒地动作时刻求真实造成的。这回吸取了教训,别再把另一个膝盖再蹭破了,也拿块坐垫也缓缓倒地…… 想想父亲当年带孙女,手指被咬得又红又肿,却只为孙女儿长牙而感到高兴,还把包扎好的手指高高举起炫耀:“我孙女长牙能咬东西啦!”当年父亲明知手指会被咬伤,却让孙女使劲咬,咬破发炎红肿还引以自豪!真是自作自受痴心十足。想不到今天,自己与父亲一样,也痴心十足,乐于自作自受!真乃天性使然,代代相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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